从卫觊话中的意思来看,可见他也是慌了,卫兹当下叹息道:“伯觎啊!我卫氏家大业大,在这河东地界首屈一指,即便有仆人数万,良田万顷,但在这仓促之间,又怎能抵挡得住杨家军的兵锋呢?依老夫看来,为今之计,只能......”
可卫兹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卫宁的惊叫声打断,“不可,决不能投降杨帆,绝对不能,不能......”
看着惊慌失措,语无伦次的卫宁,饶是卫兹性格恬静,也不免微微皱眉,暗生一口闷气,当下便不再言语,冷眼旁观。
卫觊亦是一愣,不知自己这位二弟为何会如此这般作为,瞥了眼面色发黑的卫兹,他只好出声问道:“二弟,我们为何不能投靠杨骠骑,要知道,这可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,我们投靠之后,也不过是要交出土地罢了,家中余存,也够你挥霍一生了。”
卫觊还以为卫宁不过是认为投靠了杨帆后,就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,当下轻声解释,正所谓长兄如父,卫觊与卫宁的关系一向极好,他认为自己的话,卫宁想必是能听得进去。
可卫宁却是如同惊慌的兔子一般,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,不管不顾的大叫道:“不行,不能投靠杨帆,绝对不行,栽在杨帆手上的世家你们又不是看不到,我卫家是一般的世家吗?虽谈不上富可敌国,但在这中原地界,即便是那些诸侯,也不见得比我们富裕,杨帆就真的不会动心吗?况且,我们也不是没了抵挡之力,为何要早早出言放弃?兄长,二叔,你们难道就真得希望卫家落寞下去吗?”
说到家族传承,血脉延续,辉煌未来,这是每一个世家子弟都会为之奋斗终身的目标,可见卫宁的话已然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间。卫觊目露思考,卫兹面色沉重,想来,他们也都不愿意就这样把家族积累无数代的财富交出去。
可如今,大军压境,不交就是滔天大祸,兵马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募集数万,可带兵之将呢?却无人能胜任,即便是那天下第一武将,吕布还不都是败在了杨帆的手上。这时,在这司隶地界,又有谁,敢带兵反抗杨帆?
卫兹叹息道:“仲道贤侄,值此危机,你还能为家族考虑,实乃幸事,不过,即便我们能募集兵马,又有谁敢带兵抵御?”
见卫兹语气有些松动,卫宁趁机说道:“二叔,你与曹兖州不是相交莫逆吗?不如二叔你书信曹兖州,让他带兵前来救援?以曹军的战力,足以匹敌杨家军了!”
卫兹闻言后,脸色微微一变,随即摇头拒绝道:“当初,老夫就是心灰意冷,这才脱离了曹操,如今却要向他求援,我做不到,况且曹操此人,实乃狼子野心之辈,不可与之为伍,相反,杨骠骑的所作所为,虽然涉及了我们世家的一些利益,但归根结底,他是真的为百姓着想,与其把河东给曹操,还不如让杨骠骑执掌。”
卫宁心慌意乱之下,又想出一计,说道:“既然外援不行,那我们何不自卫,弘农太守张济,此人能征善战,加之他又有个侄子,唤作张绣,听闻师从枪道宗师,童渊,童大师,我们何不引他为外援,我们两方达成攻守同盟,有他们叔侄二人的带兵之能,再加上我们卫氏的支持,想必会有一战之力。”
卫觊不知道卫宁为何会如此反感投靠杨帆,但作为自己唯一的亲人,卫觊还是轻声劝道:“仲道啊,你的想法固然是好,但那张济麾下不过三万兵马,即便是我们为其募集四五万兵马,可那些刚放下农具的新兵,又怎会是杨家军的对手?那样做的话,真的会把我们卫家给推入万丈深渊了。”
卫臻也跟着劝道:“堂兄所言是极,仲道贤弟不可如此鲁莽,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卫宁焦急的说道:“从长计议?杨帆都到箕关了,再晚就来不及了,还怎么从长计议,既然你们说与张济联手都打不过杨帆的话,那我们再找外援啊,那京兆尹的韦家也是豪门望族,其家主韦端有治世之才,膝下有两子,韦康、韦诞,一武一文,我们再联合他们,那岂不是就能挡住了?”
卫兹人老成精,从卫宁的话来看,他便知卫宁以前得罪过杨帆,故而才会这般反应激烈,当下沉声问道:“仲道贤侄,你是不是得罪过杨骠骑,故而才会这般怕他带兵入境?”
卫兹的话正中卫宁软肋,只见面色猛地一变,眼神开始躲闪,唯唯诺诺良久,这才反驳道:“没有,我没有得罪过他!我没有......”
从卫宁那慌张的表现来看,在场三人便知卫宁有事瞒着他们,要不然,也不会是这般作态。
卫觊眉头微皱,沉声问道:“仲道,你是何时得罪的杨骠骑,为何得罪他,怎么得罪了?说!”
卫宁被卫觊的气势所摄,一时间呆愣下来,不敢应答。
卫兹心生烦躁之情,只见他猛地一拍身前的案几,喝道:“卫宁,你还不快说?究竟是何事?我们也好想办法应对!”
卫兹拍案几的声音着实吓了卫宁一跳,眼神躲闪,结结巴巴的回道:“没...没有...我没有得...得罪...过...过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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